Nothing but roaming around

感謝南湖的壞天氣，讓我一圓登上玉山北峰的夢想。
初次登玉山時，因颱風警報發佈，只能在風口望著北峰興嘆；
去年夏天單攻玉山，迫於雷陣雨的追趕與腳傷未癒的擔憂，再度失之交臂。
也多虧南部冬天的好天氣，把雲海踩在三千公尺下，留給我們無限深邃的藍天，
讓我即使錯失了東峰，但看過玉山夕照與北北峰遼闊視野後，也就不覺遺憾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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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ay 1

看過玉山日出，也看過主峰在夏季豔陽下萬里無雲的展望，
看日落倒是第一次，看過別人極力推薦主峰黃昏景色後，便一直惦念至今。
午後陽光燦爛的排雲雖有懶散氣氛，但主峰才是消磨過多時光的好地方。

「上次我們從排雲約70分鐘到主峰，你到主北岔路至少要90分鐘內達成。」
「我可以休息嗎？」「可以。 5‧4‧3‧2‧1‧時間到。」
「你會喘嗎？」「不會。」「那可以喘一下嗎？」
「你還要把這整個麵包吃完嗎？吃完這一小塊就給我走。」
就在我不斷恐嚇下，我們在暖暖冬陽還高掛天空時，回到了最熟悉的主峰。
西方近處的雲海洶湧破碎，遠方卻平鋪如毯；
東方中央山脈主脊環抱著寧靜雲海，但隨著光影轉移，居然逐漸沸騰起來。
關山與南峰有我最難忘的回憶，無論何時眺望，他們總是氣勢磅礡且無與倫比美麗。




山脊陰影處的冰有特殊口感，讓我們不禁感嘆與其背冰爪上來，不如背草莓與煉乳。
稜上的風一如往常凜冽凶猛飛撲而來，張開雙臂就覺得自己能飛起來。


我們刻意耽擱下山的時間，即使深知應避免摸黑，也不願放棄眼前雲與光線的完美交融。
光影變幻超乎想像，流金光澤不僅在雲朵間傾洩，岩石、杜鵑、圓柏上也流轉著斜陽的燦爛。
金赭的碎石坡與雪白冰溝交錯，岩峰之外是眩目雲海，隨著日沒，繽紛色彩逐漸沉為潑墨畫。






Day 2

昨日看到北峰步道上的殘冰逐漸消退，不過風口下八北岔路的碎石坡仍是一大考驗，
我們在風中與流滾碎石間泅泳，下抵岔路口一回頭，烈日在高聳孤立的主峰上光芒萬丈。


登上魂牽夢縈的北峰時，山頂略顯雜亂的建物設施讓我有點失望。
雖然風景好得沒話說，天氣爆炸似的晴朗，山間的雲朵像是懶散的羊群般可愛，
險峻的主東峰上冰跡斑斑而更顯帥氣，但不知為何我心裡有點空空的。




穿越瘦稜走到北北峰，眼前視野開闊，北北峰仿若拔地而起、高聳孤立的岩峰。
俯視著島嶼北面的群山浮雲，我突然有種很久很久沒有過的「　　」感。


我想也許是走到了某個接點，一個介於我必須放棄的虛無，以及必須面對的現實之間的接點。
可是我無法像某些人一樣，按下開關後，就能毫無遲疑地切換，
對我而言，那只是已崩壞的世界，與待新建的世界之間的差別。

往前躍過北北峰稜線墜落的端點，能不能像Sigur Ros的Glosoli MV中那些孩子一樣飛起來？
不知不覺我的視線摩擦過疊石頂點，朝著漫漫雲海的來向飛奔而去。